序章 ——
归乡
我轻轻推开了二楼雅间的门，发现大家正有说有笑，喝着茶水，已经都到齐了。
“大成来了大成来了，赶紧快坐！就差你了！”
“嘿，刚说你呢，你看这就。哎？你这货怎么还…”
“入席入席！别磨蹭！”
慢慢把门带上，正有点呆滞地看着大伙。
大家每个人都气色红润，师父师娘也是。
能和大伙儿见面，真是太高兴了。
就像又回到了从前。
记忆在脑间翻滚着，颤动着我的神经。
“这是给您和师娘的，”我把带的好酒递给了上座的师父，“我不管了啊。”
“留着给你们下次攢局！”师父微笑道。
我坐到位置上，气氛似乎又小小地高涨了起来。一番寒暄问候后，才得知原来我们师兄弟中唯一的大姐要去西边的京国游学了，这一去不知要在外漂到什么时候。这次老师开宴请客，主要是为了给她送行。大姐确实才智过人，为人周到，但就是体质不太好。我们轮番叮嘱过她注意身体之后，哥几个还是很不放心。
大概只能相信她了吧。
席间，我们聊得很欢乐。二黑在城里开了家魔导器保养店，小生意做得有模有样；四当家的去了首都的档案馆工作，说有机会要出一本研究古代剑术的书；油嘴滑舌的虾米最近在投资大成功，清了债务，还把原来的小学校关了，引来一片嘲讽；喝得上了脸的三哥则一个劲地专门逼问我的近况。
在场年龄最小的我，只告诉大伙自己之前在北边的一个城郭之国当了个小小的装备管理员。
“欸，不愧是最能使剑的大成呢！”大姐笑到。
“小心点，可别激动得把别人的剑给上了哦？”三哥挤弄着眼嘱咐道。
“就是！当心反被大佬爆了菊！”
又是一时欢笑之声。
这帮老不正经的。
师父只顾着微笑着看着我们，碗里的菜早都累得小山高了。倒是师娘一直兴致勃勃地在和四当家讨论现在学校里的种种异闻，不时让当家的瞪大了眼。
其他人不断讲着自己的故事，戏谑之语不绝于耳。而我只顾笑着吃菜，默默享受着这酒香笑语之间难得的美好光景。
多希望，来年还能再一次啊。
没有多少叙旧，本来想问的一肚子问题，到最后，却说了一堆无意义的话。
和久违的老师以及大家道别后，由于席间我比较克制，觉得大脑还算清醒。
当下天气宜人，不着急回家，就这样在街上逛逛也不错。
离开树荫，任由午间的日光跃上后背，迎面一阵微风轻盈地掠过，似有似无的醉意便瞬间消散。我注视着市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驻守在河畔亭边的杨柳，水面上对岸楼阁的轮廓错落起伏，还有远处那最出名的万国桥…好像又整修过了？
不愧是号称万国牌啊。
当时最前卫的工程设计，优美的弧线，加以艺术家精心雕琢的点缀，又复几度整修后，现在甚至成了城里一个重要的观光景点，艺术的象征。城里的人们对这座「现代化」的大铁桥甚是喜爱，丝毫不在意她那与这座慵懒之城格格不入的气质。
除了已经刷得洁白的桥以外，这地方的一切都还是那么的亲近。
公园里，在地上写大字的老人、锻炼身体的大爷，结伴游玩的学生，摆摊的，还有到处乱窜的小孩…依旧是司空见惯的景象。
广场上，各种店铺、摊位林立；拉着货物的马车、驴车和鸟车来来往往，随来自四海的商人在此一较高下；各种方言在耳边交融混杂，嘈杂的讲价声和叫卖声此起彼伏。而广场角落看似不起眼的某条小巷，却是个著名的小吃街，刚刚赴过宴的我，果断将头转向住宅街，不敢靠近。
远离家乡北上两年多的我，终于再一次投入了滨菏市的怀抱。
对我来说，它现在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安全，繁华而富有人味的地方。话说前天下午刚进城到家，就收到了师娘的聚餐通知，匆忙整理扫房花了一整天，之前还都没有好好在城市里转转呢。
步入住宅街，喧嚣消匿。两侧朴实安静的房屋和路人闲谈的声音，竟让漫步其间的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之前就听人感叹说，最近中南部的一些大城市正因为魔法工业和所谓「现代商业」的崛起而日新月异；那繁荣的新气象，那快活的空气，不知比我们这高到哪里去了。不过我想就算这里什么也不改变，大家只管安稳地过好自己的日子也不错。我的邻居们，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近傍晚，天色渐暗。
我家在住宅街比较靠北的区域，是一幢三层高的小楼，里面住的另外六户人家都是我的老邻居了。
快一点走的话，说不定还能看见那帮狂热的大爷在楼底下下棋。
我迎着晚霞的方向走着。人影稀疏的街道上不时传来几声狗叫，然后又是一阵狂叫，八成是韭菜小哥家的。这一带养狗的人家多，街上没人养的狗也多；成群成对，尽是杂种狗，大有泛滥成灾之势；要不是有那些在院子里搭的饭桌，还有架着盆买煮果仁和毛豆的小车，恐怕还真有人会以为到了狗国呢。
看着天边温柔却浓烈的霞光，感受着金色照耀下的平静，不知怎么的让人很想吟诗一首。
想想自己算不上多有文化，尚有自知之明，还是算了。
嗯？前面那是……
刚走过某个街角，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人正朝我这边走来，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人低着头默默地走着，似乎背着一根不知是什么的棍子。正对着太阳的我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不过从身高和体型等判断的话……
看样子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默默地行走到这个人的必经的路径上，放慢脚步，希望着她会察觉到，并慢慢停下来。
一定没错了。
还是没有发现我，正一点点向我靠近。
……既然好久没见，是不是还是直接上去打招呼比较好呢？
如果一眼没认出来我的话，还是会有点尴尬……毕竟她也长大了……
说实话，因为太突然了，很多事怎么解释我还没有想好。
…………
嗯？！等……！
结果，在我因为思考之后要怎么搭话和寒暄而小走神一下的时候，对方好像忽然加快了脚步。
已经离开战场的我，没能躲避成功。
“啊…对不起！对不起！抱歉没看见……”女孩急忙退了一小步，却依旧低着头，很着急，很小声地反复道歉着。
“没事没事小姑娘，你没碰伤吧？”
“没有没有，没把您东西碰…”
愣住了一下。
接着带着有些慌张而又惊讶的表情抬起了脑袋，仰头看向我。
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脸，左手摸了摸太阳穴。
…
“大成哥！是大成哥！没错的！”
少女用清澄而欢快的声音说道，嗓门还是压得非常小。
“你认识我吗？可是我却……”
“文文！是我文文啊！文文！”虽然看上去很用力，但音量不过只大了一点。
“文文……”
站在我身前，带着笑容等我回忆起来。
这个女孩正是文文。
曾是对我来说半个妹妹一样的存在。
“哦！看我这脑子，怎么能忘了文文呢！身高又长了不少吧？也变漂亮了，难怪我没认出来！”我用右手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做出很抱歉的表情。
“大成哥倒是壮了不少，差点认不出来呢！我的话，其实没怎么长高……”
确实。
“不过变美了是真的！话说文文你来这边做什么呢？”
“来找大成哥啊！”
有点兴奋地说道。
“我听说你这两天回滨菏了，所以今天上午想来拜访大成哥一下，结果碰到邻居告诉我你去和别人吃饭了，也许下午才能回来。”
“那个不好意思，我下午在城里转了转，差点又让你失望了。”按照文文的性格，她一定是等了挺长一阵才决定放弃的吧。
“没有没有，今天能见到大成哥我已经很高兴了！”
然而还是免不去心里的一丝愧疚。
“文文，你看这马上天就要黑了，你现在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咱们路上再接着聊聊。”
“没关系，这几年业术学习的成果，保证人身安全还是没问题的。”
很小声地说道。听上去自信心有点不足。
“不行，你的魔法没经过多少实战应用吧？那样的魔法是不能信赖的。这世上，一个狡诈的混球，有时比一个掌握了大量毁灭性魔法的魔头还要难对付的多。还是我送你回去。”
“那叫业术！业术！不是魔法！要用规范的名称！”文文对我刚刚用词的反应异常的激烈，连忙着急地小声纠正道。
这姑娘，真有点担心她被学校里教傻了。
就在我想再次重申我的要求时，我觉察到了我和文文周围的某些东西不大对劲…应该说，有点熟悉？
是气味。
有东西在接近。
我赶紧示意还在试图放大声音，连连向我解释那两个词具体区别的文文，让她不要动。
然后我启动了「全方位感应」，这个「法术」使我能在较小的代价下，无死角地探知位于附近，甚至更远处的威胁。如果我的怀疑是真的的话，那么感应将很快会直观地告诉我答案。
要命的是，我现在并没有任何像样武器带在身上，一旦发生与非人类敌人的接触，也许只能使用备用手段了。
结果是，地面上空无一物。
我霎那间明白了。
确认了这条比较偏僻的街道上此刻没有别人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包裹着黑色外皮小瓶子，迅速晃了两下，朝上方用力一扔…！
转手一把抓起文文的手腕，闭上双眼，飞奔起来！！
强光结束，我们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
我稳住脚后，松开文文，回头向刚在我们站的地方看去。
“哈…哈…？？？怎么突然…欸？啊，那边……”
文文奔跑的速度不错，喘着气跟了下来。
而且看样子由于我先前的估算，文文现在的视力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在街的远处，四个黑影正倒在地上不停挣扎着。
头部闪着诡异的赤红色的光点。
能被用来对人的简易闪光弹干扰到，应该是十分一般的种类。
但那并不代表我们有多大胜算。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有一只声带还保存完好啊。
近乎黑暗的环境中，在全方位感应之内的范围对我来说如同白昼。从感应的状况看，四只都是四足种，体型中等，前肢带有隐藏的骨刃。
是「食人恶鬼」————由人的尸骸变异而构成的，灵活迅速，且极度危险的嗜血生物。
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刚才，这些家伙借助良好的攀爬能力，潜伏在屋顶上，试图发动突袭。
现在战斗不可避免，刚才我的闪光弹应该已经使它们锁定了我。按理说，它们的注意力都会暂时在我身上，这样就能确保附近居民的安全了。
借助街道照明的一点亮光，恶鬼丑陋腐败的身形一览无余。此时的恶鬼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类的特征，完全就是各种尸块的组合体。实际上，每个恶鬼的形态都是不完全相同的，但是都会有支援行动的肢体和头部；严格来讲，恶鬼没有太致命的弱点，但却处处长着致命的武器。值得庆幸的是，这里不是它们的主场……远离污染源的它们，不仅原本恐怖的组织再生能力几乎不复存在，连基本的机体能力大概也会被削弱殆尽吧。
不知道为什么，附近的居民看来都选择躲进家里闭门不出，并没有发生我想象中的混乱局面。
这样更好。
“文文，站在我身后，不要动。”
通常，恶鬼的进攻有两个最长项：一是拼咬力，这种东西能展开多个配有利齿的颚，轻易咬碎活人的脑壳，或者其他任何部位的骨头；二是比迅猛，恶鬼的行动速度和攻击时的迅捷度是很高的，反应灵敏，每次攻击力求出其不意，一击致死，绝不拖沓。当然，这两条的威慑力，加一起都比不上在受重度污染地区时恶鬼所具有的的再生能力————那时的恶鬼，几乎只能靠高威力魔法来集中点杀了。
现在最危险的是文文，她从没见识过恶鬼看似腐坏的躯体背后一击粉碎的夸张威力，而她因为学习魔法可能更容易吸引恶鬼的注意。尽管理论上对面四只的能力应该遭到严重缩水，文文还会使用魔法，可是一旦它们都奔向文文，她的实战经验毕竟…
“不要试图引导或使用魔法！”我警告道。
恶鬼们缓缓地开始四脚站了起来，但还是有点不稳，没有完全缓过劲来。
我快速抽出腰间的匕首，就这样挡在文文身前。
我注意到文文从背后取下了那根有点像手杖的棍子，握在手里，棍子的前端弹出了一个约两指长的金属利刃，变成了一支类似矛的武器。矛手持的部分，原来已经缠好了布。
这孩子以前就对在荒野里冒险十分向往，这防身武器倒也符合她的个性。我猜它在文文练习魔法时应该也会发挥某种作用吧。
“大成哥，我准备好了。”声音变得更小，但语气却让人感觉有几分沉着。
这是个好的开始。
“它们的注意力现在还在我身上，但十分危险。不要出手！慢慢往后退！能逃走最好！”
文文退了两步，但没有继续。
对面的恶鬼开始慢慢逼近，头部的光点交替闪烁着，非常急促，像是在朝这边释放出某种信号。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啊啊啊啊————！！！」
还残存着声带的那只发出骇人的震颤尖啸。
有意思，按照正常的流程，至少应该是一边奔跑着扑过来一边嘶吼才对。难道是因为十分虚弱所以在虚张声势？
我继续维持着全向感应，高度集中，警戒着它们的动势。
若果真是这么虚弱的话，就不难理解为何恶鬼们采取不常见的伏击战术了。
对面行动得很慢。见我们之间还有不算小的一段距离，我也坚实地前进了几步，并保持着随时可以做出攻击行动的姿态。
但我此刻已经觉出哪里不对了。
随着一下短促的风暴声，一直没动静的文文转眼间如弩箭般飞向了敌阵。随着锋利的尖刺带着小半截矛身没入那几乎看不出型的脑袋，大量恶臭的体液从其中流出，已经僵住的被刺者抽搐着，红色闪光又稀疏地亮了几下。
便完全停止了活动。
就在那弩箭命中的前一刻，我也以爆发般的力度冲了过去。
我利用感应到的敌方动势，从来袭两次攻击的夹缝中抓住闪避的机会。短匕首的攻击范围确实捉襟见肘，几乎找不到什么下手的时机。我只好拼命地躲避着带头那只的扑杀和骨刃，然后不断做出积极的攻击姿态，试图将至少这一只牢牢锁死在我这里。
利落地解决掉一只后，文文右手手用力地从残骸里抽出矛，就在面前的那一只恶鬼全力起跳后的一刹那，顺势探身向前，抬起左臂——
「击破！！！」
与响亮而清脆的一声号令同时，空气震撼，顺着文文指尖发出的一束强力冲击波夹着一点光芒，以惊雷之势将那只恶鬼从半空中推了出去，顷刻间，对方姿态崩溃，狠狠砸向坚硬的地面。
这样，造成这么大响动的文文也就不再撤退的可能了。
我在死死牵制住一只恶鬼的同时，希望能再引起其中另一只的注意，尽量减**文那边的压力。而她那边，由于刚才的魔法并没有能力杀死甚至是瘫痪目标，当下正面对着被两只恶鬼所围攻的危险局势。
「击破！」、「击破！！」…
文文不断躲闪着来自前后两个方向凶猛快速的攻击，为了能够准确流畅地释放魔法，便丢掉了矛，空出双手；她的两个对手均已处于骨刃完全伸展的状态。稍有闪失，就会立刻从腹部被断成两节。不断释放出的击退法术虽然既争取了时间，又让骨刃难以发挥攻击范围的优势，但文文的精力明显开始支持不住了，气喘吁吁的她紧张到了极限。即使努力地瞪大眼睛，喊出名字，冲击波的威力也不及第一发，越来越小了。
虚弱下的恶鬼，虽然在远距离突击的能力上大不如前，但一旦被缠死，它可以最大甚至超常使用近战的身体基础，来实施狂风骤雨般的压制。
没有剑的情况下和恶鬼一对一，还真是第一次。要是发生三年前，我无疑早就进了这食人怪物的肚。
然后，文文也就不会卷入这样的战斗了。
和恶鬼近距离缠斗中的我，开始不再频繁地发动攻击，而专注于躲避，将挤出来尽可能多地精力和集中力调动给全位感应。随着感应强度的逐渐增强，对方行动细节的模式也愈加为我所掌握。
注意到恶鬼攻击速度渐缓之后，趁着对面突然以极大的气势把两支前肢骨刃同时挥向我的时机，我奋力一跃扑向它的背部，致其失衡，然后用尽身体的力气把没反应过来的恶鬼按在地上，疯狂地让匕首从侧面刺进它臃肿溃烂的躯干。
毕竟以前曾经是人，高压下超常发挥的代价就是体力的透支。看样子，刚才就是它的最后一搏也说不定。几乎失去反抗能力的猎杀者腹部里的东西，混杂在匕首的寒光之间，不停地溅射出体外。
「咿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咿啊啊啊……啊啊……」
发出了不知是垂死的怒吼还是痛苦的哀嚎之后，我身下的这只怪物最终停止了挣扎。
“哈…啊……击，击…破……”
努力想要调整姿态站稳的文文，因为精神不支，就这样伸着手臂，向前倒了下来。
好在，已经有人接住了她。
“好险，似乎还产生幻觉了啊。”
“来接你妹妹来了？”
“是啊，我来接她了。不好意思啊大哥，本来我该和她一起行动的。”
我看向不远处的两具恶鬼残骸，外层的部分肌肉被烧灼殆尽，其中的一个头颅则直接被砍下。
接着笑道，“出手够快啊？”
“必须的。”
外表结实干练的年轻剑士坐于地，脱下一件外衣给在怀里躺着的文文盖上，又将一种绿色半透明的恢复药膏涂于她的前额和鼻尖，试了试她的呼吸。
“你就在这等着她醒过来吧，巡城队的待会儿也该来了，到时我去和他们说这事。”
“他们可能不来了吧，这是怪物闹事，不是人类，而且又没有人受伤。”
“这几年间，之前有过怪物在城里闹事吗？”
“据我所知，没有。”
……
“你在这看着文文，我要去别的地方遛遛。”
“大哥，这个药膏给你。”
“谢了。还有今天能来救场，干得漂亮！真是多亏你了，万分感谢。”我看着剑士，点了一下头。
“我只是来接我的妹妹啊。”剑士轻轻一笑道。
“走了，小心点。”
“那个，是不是带着剑比较好？”
“你提醒的对，”我郑重一点地说，“不过还是麻烦替我向文文说声抱歉，就说是我的失误。让她卷了进来。”
“这种话，不亲自讲怎么行。”
“也好。”
我和剑士，相视而笑。
到家乡之后的第二天，与师长师兄们的告别，还有和曾经伙伴的重逢。
以分离为起始，又以相聚为结束。
而这相聚，可以称之为一个故事的开端。
回过头来看，命运大抵就是在这一天，真正超出了我的速度。
不为人所预见的未来，自此开始交织。
—— 序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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